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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有蚊子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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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荔剛說完雲貅沒忍住笑了下,夜荔這回語氣也有些埋怨:“不過你能不能把怪癖改改,我腿現在還抖著呢。”

“去了酒店我幫你按摩。”

雲貅向夜荔保證,夜荔以為他只是嘴上說說,沒有放在心上。

卻沒想到回了酒店夜荔洗完澡準備睡的時候雲貅來敲他的門了。

夜荔想著雲貅找他有事便開了門,卻看到雲貅手裏拿著毛巾、精油、還有熏香。

“你…你幹什麽?”

夜荔心虛地問,雲貅將東西很自然地放在夜荔房間的桌上:“幫你按摩啊,師兄你躺床上就好。”

夜荔整個人一頓,然後動作幅度極大地擺手:“不用了!真的不用了師弟!”

夜荔就差跪下來喊“使不得啊!”了。

雲貅點上熏香後轉過身看著夜荔,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:“我之前扮演一個推拿師的角色,有去正規學過兩個月,還拿了執照。”

雲貅看了眼裸露在外的夜荔的小腿,眉眼有些歉意:“以後不帶你這麽跑了。”

夜荔瘋狂點頭:“好,不帶我跑就行了,我沒事的,真的沒事!”

“你試試吧,真的很舒服,明天可能要去劇組幫忙,我怕你今天肌肉起反應。”

雲貅語氣特別誠懇,夜荔覺得自己要是再拼命拒絕就太矯情了,於是他視死如歸地趴在了床上。

雲貅給手倒上精油,精油在手底摩擦生熱,然後按到夜荔的小腿上。

夜荔的小腿很細,但肉其實不少,他只是骨頭小,夜荔的臉側著貼在枕頭上,咬著下唇一臉緊張,心跳快要超速,他現在覺得剛剛應該嚴辭拒絕的,可心一軟就答應了雲貅。

雲貅開始給他按摩小腿,可不說別的雲貅按摩得確實舒服,力道剛剛好,而且每次都按準了夜荔酸痛的地方。

“師兄你肌肉有些僵硬,應該是不太運動。”

雲貅邊給他按邊解釋,夜荔閉著眼睛“嗯”了一聲說:“我不愛運動。”

雲貅的手移到夜荔的腿彎處,夜荔已經漸漸感覺到雲貅按摩的妙處,熏香又讓人放松,他的呼吸也平穩下來,幾乎舒服地要睡著。

夜荔的腿很好看,肌肉勻稱,皮膚白皙,而且腿毛很稀疏,幾乎沒有。雲貅按著按著不知怎麽回事就心猿意馬,他覺得自己不太對勁,將目光撇開,看著帶花色的床單。

“嘶…”

剛要入睡的夜荔就被雲貅重重的一下弄得頓時清醒,雲貅沒按準穴道,弄疼了夜荔的大腿骨頭,夜荔偏著頭看雲貅:“有點疼…”

雲貅錯開夜荔的眼神點頭:“好,我輕一點。”

夜荔還看著雲貅,因為雲貅低著頭不看自己,表情也有些不對。

“雲貅你是不是累啦?不用按了,我舒服很多了,你也回去休息吧,不然我給你按按?”

雲貅的動作慢了些,他想回去,又不想回去,好幾秒後夜荔才聽到他回答:“沒事,我給你按完全套。”

雲貅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因為對按摩的敬畏還是別的什麽,他只知道自己做這個選擇完全不是因為單純想給夜荔按摩。

夜荔又把臉別過去貼著枕頭,聲音含糊:“好舒服啊。”

雲貅已經按摩到臀)部下面,此時夜荔有些不自在,聲音幹幹的:“那裏就不要按啦,我不痛的。”

雲貅聽話地嗯了一聲,跪在夜荔上方將手移到夜荔的腰,努力讓自己排除腦子裏其他亂七八糟的想法,只認真幫夜荔按摩。

半小時後雲貅終於結束按摩,夜荔渾身都被他按得軟綿綿,但還是禮貌地爬起來送雲貅,雲貅盯著夜荔衣襟半開的模樣目光不知道往哪裏放,夜荔聲音也軟著:“那你好好睡覺吧,明天我叫你起床。”

雲貅點頭,說了句:“好。”

可是腳步停在原地不動,夜荔擡著頭看他,雲貅突然伸出手碰了下夜荔的頭發,動作在他自己看來很克制了。

“師兄晚安。”

夜荔有些楞,也和雲貅說了晚安。

雲貅有些僵地走出夜荔的房間,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含著腥欲的嘆息,這是他完全沒有意料到的事,他幫很多人按摩過,那個自己演按摩師的劇組的一些演員,年輕漂亮的有、英俊帥氣的也有,他每一次都認真按摩,手法和專業按摩師媲美。

從來沒有一次這樣,想停在被按摩的那個人身上,想在他身後彎下腰,然後整個人覆上去,想幫他按摩每一個地方,每一個隱秘的地方。

這一晚雲貅做夢了,做了一晚上旖旎的、粉色的夢,夢裏有夜荔的腿、夜荔浴袍下的其他地方、夜荔濕漉漉的眼睛、和他緋紅的雙頰。

雲貅覺得自己好像瘋了。

早上夜荔來叫雲貅起床,雲貅根本不敢看夜荔。他只是領悟力高了些、聰明了些、長得好了些,但他也只是個剛剛二十歲的血性少年,看到出現在自己夢裏的人,根本就是不自覺地慌張。

“導演說晚上請你和其他主演一起吃個飯,去不去?”

夜荔問雲貅,雲貅點頭,沈默少語,顯得不太對勁。

“你不舒服嗎?”

夜荔蹲下來看坐回椅子上的雲貅,他擡著頭,嘴唇紅著,滿眼的乖順,雲貅閉了閉眼,聲音繃緊:“沒事,我去的,我今天要看劇本,師兄你沒事的話可以去休息。”

簡而言之就是別打擾我,夜荔楞了下:“需要我幫你對詞嗎?”

雲貅搖頭:“沒關系,這幾場戲情緒比較激烈,我自己醞釀一下。”

夜荔回他好,輕手輕腳走出雲貅的房間。

夜荔剛關上門雲貅便丟了劇本,懊惱又無措地擡起頭,他不知道怎麽辦。

雲仙仙上天入地無所不能,就是沒有談過戀愛,更別說上)床,所以他拍黑幫片、拍公益片、拍懸疑片,就從未拍過文藝愛情片。

有個導演說他說得很對,說雲貅是一塊已經雕琢完美的玉石,到手就能拿出去得瑟,但這塊玉石上還沒被打上一個洞穿一根紅線,不夠溫柔。

很多人勸雲貅談個戀愛,但雲貅很難心動,他從小什麽都有,追他的人能從這裏拍到B城,但他覺得沒意思,姑姑說他是還沒找到那個他看到了就想笑的人。

雲貅突然想到姑姑的那句話,此時醍醐灌頂。

看到了就想笑嗎?

雲貅苦笑了下,覺得這才叫戲劇化。

當初坨坨問雲貅為什麽要幫夜荔的忙時雲貅沒多想,只說是個挺好的學長,能幫一把幫一把。

那時候坨坨就有些欲言又止,現在雲貅大概知道他想說些什麽了。

“幫一把不能讓人家當簽約藝人?幫一把不把他推薦去電視臺?幫一把的方式那麽多,為什麽偏偏第一時間就選了那個和你最親密的方式?”

雲貅在房間胡思亂想了一天,晚上白導和雲貅吃飯的時候突然來了句:“仙仙啊,好久不見眼睛裏有軟憂郁了,不錯。”

雲貅看向白導,用眼神提出疑問,邊上的老戲骨男一號許崇哈哈大笑:“白導說話就是迂回,他這意思是說你開了情竇。”

在演員界有這麽個說法,演劇情片的演員最好眼睛裏有硬憂郁,那是一種不羈和叛逆、或許又是絕望和熱血;而要演愛情片,演員眼睛裏的軟憂郁得更多,一種淡淡的憂愁,為兒女情長牽腸掛肚。

“仙仙談戀愛了?”

白導看著雲貅長大,毫不掩飾地問,雲貅垂下眼喝了口酒否認:“沒有。”

白導和許崇相視一笑,此刻的雲貅多麽像自己年輕時為愛所困的模樣啊。

主演裏還有兩個女演員沒到,其中有個叫豐錦的年輕女星,也是童星出道,只是從未和雲貅一起拍過戲,自從公布兩人在同一個劇組網絡上迅速成立了兩人的CP粉,當然自家粉絲更是撕得不可開交,劇組的人也有所耳聞。

所以此時在飯桌上的好幾個老師也笑了,有個特別八卦的編劇問:“仙仙你和豐錦認識嗎?”

雲貅當然知道編劇問自己這個問題什麽意思,他搖頭:“沒見過。”

編劇表情有些失望,還頗感慨地搖頭,白導笑著看編劇:“童編你這表情什麽意思啊?”

這編劇很是無畏,便開口道:“我還想著跟個組能看到點倆知名童星的八卦,看仙仙這樣大概沒戲。”

雲貅也笑了下:“不一定看我的啊,許崇哥也是單身。”

那編劇無趣地撇嘴,許崇是出了名的私生活混亂,他和誰搞一起都不稀罕,而且人老珠黃的哪有血氣旺盛的小年輕的八卦看起來帶勁。

酒一多大家自然也不拘束了,黃口說來就來,白導臉上兩坨高原紅,笑瞇瞇道:“這劇本裏還有一雲貅和豐錦的親熱戲的,兩人躲山洞裏,黑漆嘛烏地搞,拍出來估計也播不了,拍不拍呢?”

許崇啞著嗓子:”拍拍拍!仙仙不拍我給他做替身。”

於是席間一群人哈哈大笑。

快十點了,見雲貅還沒回來夜荔便打算下去看看,他知道他們在酒店的哪個廳裏吃飯,直直朝那裏走,包廂門口有人攔著,雲貅很懂事地點頭:“我是裏面藝人的助理,你先告訴我雲貅還在裏面嗎?”

小服務生是雲貅的粉絲,立馬點頭:“在的在的!”

知道雲貅在夜荔便放心了,他安心坐在包廂外的等候區等雲貅出來,快到十點半的時候包廂門打開,裏面走出來一醉熏熏的人,夜荔立馬認出了那人,是影帝許崇,很快有人來將許崇帶走,又過了十幾分鐘,包廂門大開,裏面的人一個個走出來,雲貅走在後面幾個,步子不快,看起來沒喝多。

“雲貅!”

夜荔小聲喊了下,雲貅轉過身,聽到聲音的童編也轉過身,眼睛剎時亮了,她三兩步走到夜荔跟前看他:“你是誰啊?我們組的演員嗎?你演的哪個角色?”

夜荔看著突如其來的編劇後退一步。

“他是我助理。”

身後傳來一個聲音,聽著有些不爽,編劇轉過頭看雲貅,眼神古怪:“你助理?”

雲貅點著頭走到夜荔面前:“來等我的嗎?”

夜荔點頭,雲貅身上也有股酒味,但不重。那編劇看樣子喝多了,雙眼直直看著自己,目光特別可怕。

“童編你先上樓吧,我出去醒醒酒。”

編劇一臉不服地看著雲貅和夜荔朝酒店後門走,眼睛瞇起,然後哼一聲:“果然是開了情竇。”

夜荔的山裏有些涼意,帶走白天的悶熱,周圍蛇蟲鼠蟻叫聲一片,夜荔在雲貅身邊慢慢走:“雲貅你是不是有點醉?我讓酒店做解酒湯吧。”

雲貅往前走著不說話,停了幾秒突然開口了:“有點醉了,我吹吹風。”

這個酒店在半山腰,其實是個度假山莊,只是這兩個月被劇組包了一半的房間,酒店後面就是上山的路,山的另一側便是他們要去拍攝的地方。

“好多蟲。”

走著走著雲貅突然說,語氣苦惱,夜荔沒有這種苦惱,他真的完全不招咬人的東西,走到現在只覺得皮膚上覆了一層粘膩的汗,其他什麽都沒有。

“是不是有蚊子咬?”

夜荔問,雲貅悶悶地嗯了一聲。

“那我們回去吧。”

“你不招蟲對嗎?”

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,夜荔呆了下點點頭:“對的。”

下一秒雲貅突然抓住夜荔的手:“這樣就不會被咬了吧。”

雲貅握著夜荔,握得很緊,兩人手心裏都有汗,此時已經走到離酒店快五十米的地方,月光被山間的樹木割裂成無數道灑在兩人的身上。

“還是有蚊子咬。”

雲貅又說,夜荔感覺到雲貅不太對勁,大概是喝多了,他想拉著雲貅往酒店的方向走,可雲貅不從,力氣又大,非帶著夜荔走在山裏。

“雲貅你喝多了,我們回去好不好?”

夜荔苦口婆心地勸他,雲貅一開始只是簡單抓著自己的手,到現在突然和自己十指相扣,夜荔的皮膚發著熱,心也因為雲貅奇怪的舉動微微顫著。

夜荔剛說完整個人突然被雲貅用力拉了過去,然後雲貅低下頭緊緊抱住他,雲貅雙手攬緊他的身體,將頭埋在夜荔的頸間,聲音低啞:“不知道這樣還會不會被咬。”

雲貅幾乎整個人貼在夜荔身上,他抱著夜荔不讓他動,夜荔此刻心跳失衡,呼吸也變得輕微:“雲貅,我們回去吧。”

他低聲說,可是雲貅沒理夜荔,在夜裏什麽聲音都聽得特別清晰,夜荔聽到雲貅重重的呼吸聲,下一秒雲貅抱著他往前走幾步,夜荔感覺到自己的背抵著一顆很粗壯的樹,還有自己的腳劃過落葉泥土的聲音。

“雲貅…”

夜荔覺得越來越不對勁,他微微發抖地開口,雲貅回答他:“別怕。”

夜荔在黑夜裏被雲貅抱了兩分鐘,除了雲貅沈重的心跳還有他發著熱的身體,比此刻濕熱的氣溫還要熱,夜荔真的有點害怕,可是面前卻只有雲貅一個人,他伸出手攬住雲貅的腰:“我們回去吧,不早了,你還要早起的。”

雲貅的身體因為夜荔主動的觸碰而有瞬間的激烈,他重重地呼吸了幾下,和夜荔交頸,側過臉貼著他的臉頰,夜荔的手剛攬住他卻因為雲貅突如其來的變化下意識放下:“雲貅!”

夜荔的語氣已經有些著急,含著哭腔,他大約察覺出了什麽,雲貅側過頭親了下夜荔的臉頰,聲音很低,帶了些少年的調皮:“是因為師兄的血不吸引蚊子嗎?”

夜荔後背貼著樹,前面是力氣很大的雲貅,他整個人像被夾在兩堵墻之間,根本沒辦法動彈。

就這樣,雲貅一寸一寸的、一步一步的,接近了夜荔的嘴唇,從唇角,到唇瓣,再覆住整個嘴唇。

夜荔眼底溢著水光,喉嚨中微微嗚咽著,雲貅滿意地喟嘆一聲,他很用力地吻著夜荔,將自己渾身的酒氣傳遞給他。

他強制讓夜荔張開嘴,用舌頭抵著夜荔的牙齒,他知道夜荔不忍心咬自己。

雲貅成功地和夜荔接吻了,不僅僅是淺嘗輒止、不僅僅是雙唇相貼,而是帶著濕潤的唾液、熱燙的溫度,唇齒相)交,他一次一次舔)弄著夜荔的口腔深處,他繞著夜荔的舌)尖,甚至輕輕咬了下夜荔綿軟的唇。

這個吻持續了五分鐘,在月光下,在夏日的山間,在雲貅控制不住自己的少年欲)望裏,在夜荔流了滿臉的淚水中……

雲貅一松開夜荔便立刻跑了,跑得跌跌撞撞的,他一邊跑一邊伸出手肘擦眼淚,生怕進了酒店被別人發現什麽。

剛剛雲貅ying了,下面抵著他,恰好抵在那個位置,讓夜荔特別特別害怕,他所有的不為人知、所有的恥辱和被嫌惡,都是因為那裏。

回了房間的瞬間夜荔雙腿一軟跌落在地上,他那裏似乎記得雲貅剛剛抵住的感覺,真實的、龐大的、讓夜荔驚恐的。

夜荔坐在地上站不起來,他雙腿緊緊並攏,突然捂住臉開始哭,細瘦的肩膀一.顫一.顫的,喉嚨中是深不見底的絕望悲鳴。

因為他發現他那裏濕了,那是真實的生)理反應,像十二歲那年…那年…

夜荔覺得自己惡心,惡心死了,他恨不得自己去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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